雨柠

坑底一躺不起,等待上帝抓起我的手。

【楼诚AU】方法论 - 5

*现代A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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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都不记得这餐晚饭拖了这么久hhh)

艰难复健中,脑子还有点糊,可能不太好吃(///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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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晚餐选在商场三楼一家精致的日料店,穿过各色日式纸灯笼和贴着东瀛风海报的长廊,柔和的灯光笼着一方一方跪坐式席位,闹中取静的雅致。

明楼说要带明诚去吃些平时不太会自己去的地方,明诚觉得他多虑了,进所快要两周时间,明诚还从来没在这栋楼里吃过一餐饭。

组里诉讼律师偏多,在所时间不定,如果没有在布置任务的时候顺带约中饭,大家没什么结伴吃饭的规矩。

邻组做商标方面的非讼业务,合伙人又是个喜欢聚餐的性子,明诚习惯了在他们风风火火一起去吃中饭的时候,一个人去茶水间。周围的小店被他摸遍了,但吃得最多的依然是地下一楼便利店十元之内可以解决的面包。

茶水间一到中午总是充盈着加热便当的香气,甚至可以嗅得出谁家掌勺的有一手好厨艺。明诚坐在那里津津有味啃面包,给所有人留下了一个喜欢吃白切吐司的印象。

 

明楼熟门熟路点好了鳕鱼西京烧和兰花蚌,明诚没经验,盯着菜单犹豫很久,到头来还是只要了碗清汤乌冬面,口口声声晚餐吃太多对身体不好。明楼无奈,只好给他加了一份牡丹虾,顺便替明台选了鳗鱼饭。

餐厅静得叫人有些拘谨,桌边是个原木木桩环起来的扇形小池子,水滴落在石块上,哒哒地轻响。明楼见明诚一双手下意识摆弄着桌上的筷子和餐碟,随口挑了个话题:“阿诚你为什么不做刑事?”

明诚抬头苦笑了一下:“刑诉水深,程序繁琐耗时长。”

“小小年纪有畏难情绪可不好。”明楼隔空点了点他。

“是,受教了。”明诚赶紧谦逊起来。

明楼耐心解释:“现在法学毕业生男女比例已经失调,男律师上刑庭有无可比拟的优势。”

“是吗?可是您不也没做刑诉?”明诚反问。

明楼没答他的问题,继续道:“今年招实习生,很多男生都被刑事那边的部门瓜分了。老板说你在简历里没填刑事的意向,正好他也想留下你,算是双向选择了。”

“是。”明诚点头。他没好意思告诉明楼,自己来做知产完全是个例外,当初填的什么意向他已经记不清楚了,也不怎么在意,反正哪个部门都是一样的工资。

“很多律所都觉得C大学生底子好,也肯吃苦,老板对你很满意。”明楼顿了顿,带着笑意的目光认真看进明诚眼睛里,“我也挺满意的。”

明诚蓦地脸颊一烫。不是激励菜鸟的夸张说辞,不是客户面前礼貌性的保证,只是一个简单而真诚的评价,却叫他莫名地无比珍惜。

“那这轮实习结束后呢?想接着做知产还是换其他部门?”

“还早呢,暂时没想好,目前先跟着您把现在的工作做好吧。”

明楼抿着笑满意地点了点头。小孩儿在工作上和他有几分天然的默契,用顺手了,要是一直待在身边再好不过。

可他到底觉得明诚和自己当年不同,二十一岁的小孩儿,该有多一些选择和尝试,无论他私心想不想放他走。

年轻律师最初入职进了某个部门,两三年后业务上手,或许就成了一生的方向。时光再往前倒,或许大学的专业选择就是个偶然,填写志愿的匆匆一两日加上不可预计的高考分数,对很多安于现状的人而言,仓促决定了一辈子的职业。

“喜欢法律吗?”

“喜欢。”

“那你别太早把自己局限了,知产不算是大热的领域,A所做投资并购非常强势,经济类犯罪的辩护也是在海市遥遥领先的。”

“经济类刑辩……我不合适。”明诚的语气僵了一下,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显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偏偏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在琢磨借口,“而且因为刑事收费是政府指导价,挣不了几个钱——我这么说您信吗?”

明楼一愣,倒是点头了。

半真半假,煞有介事,说得好像知产的诉讼有多么简单或者有多少油水一般。小孩儿在他面前故意摆了张精明脸,可眼睛里又明明白白写着自嘲和排斥。

就是这个眼神,明楼不是第一次看见,却依然让他有一瞬的心悸。在他前几天问起明诚家住哪里时,小孩儿答非所问说乘地铁过来很方便,那时候,那双一直清澈透亮的眼睛,也有一刹那露出了这样的眼神。

组里所有人都说明诚为人礼貌周到,做事利落得体,只有明楼觉得他身上有一股生人勿近的防备感,那种强大而坚固的自我保护机制绝非一朝一夕所形成。

明明是那么清朗的一个孩子,偏偏在某些事情上蒙了一层阴影,裹挟着一闪而过的自卑自弃。他不轻易表露出来,可不代表他没有。

 

知道明诚完全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兴致,明楼识趣地停了下来,正打算说些别的分散小孩儿的注意力,遥遥看见明台站在店门口东张西望找他,便冲那边招了招手。

明台像是赶了路,红彤彤的脸上一层薄汗,清凉的短裤T恤在衣着板正的明楼和明诚身边,看起来小了半个辈分。

“我弟弟明台。”明楼向明诚介绍,顺手撸了一把明台的头发,摸了一手汗,分外嫌弃地拿纸巾擦了擦手,又对明台道:“我的实习生,你学长明诚。”

明诚忍着笑和明台打招呼,脑海中忍不住回放着明楼对明台那个自然又亲昵的动作,突然很羡慕明台从小能有这样的哥哥。

明台一脸的灿烂,气还没喘匀:“阿诚哥你大几啊?”

“马上大四了。”

“你看看人家阿诚,”明楼替明台放下双肩包,“都是大学生,人家已经是半个大人了,你呢?”

“我还不是大学生!”明台理直气壮。

明楼摇头:“阿诚啊,你有空好好跟他说说,明台被大姐宠坏了,对大学对社会都没概念,我跟他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不是吧?”明台叫苦,“我和阿诚哥刚见面,大哥就要把他划到自己那边去?”

明楼耸肩翻了个白眼,明诚赶忙去拉明台:“别闹了,吃饭吧。”

 

明台不要坐在明楼身边,便挨着明诚坐下了。他一眼看见了明诚面前的牡丹虾,眼神瞟了两下,明诚便把餐盘往中间推了一些,后来索性送到了他筷子下。

明台有些自来熟,一张嘴在整餐饭期间都闲不下来,跟明诚念念叨叨从今天玩了什么,说到高考之前风雨如晦的备考岁月,说到软件学院讲不定是学设计游戏,说到明楼一天到晚要教育他。

明诚听得直乐,倒是完全不复开始的拘谨。明台话里话外的明楼是他从未见到过的样子,不是意气风发、所向披靡的明律师,只是个严格又宠溺的哥哥。

明楼百般无趣地吃了一阵子,见对面两颗小脑袋凑在一起扫着二维码加微信,一时间谁也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只好喊来服务员买单。

明台压低声音小声问:“阿诚哥,你们要当律师的是不是记性都特别好?”

“还行吧,怎么这么问?”

“我大哥什么陈年烂谷子的事都记得,隔三差五翻出来骂我。”

明楼不动声色抬了抬头:“嗯?”

明台一缩脖子:“我说,你们是不是记性特别好,要背好多好多的法条?”

“是啊,”明诚笑眯眯看着明台,“你知道法庭上的法槌是干什么用的吗?如果背不利索会敲律师的头。”

明楼没忍住笑了出来。他的小律师那双亮闪闪透着狡黠的眼睛,回来了。

 

晚餐其实吃得很快,律师习惯了雷厉风行、争分夺秒的生活,工作日吃这样一顿认认真真的晚饭已经算是新奇。

明楼和明诚把哼哼唧唧不肯挤地铁的明台强行送到了地铁站。明家算得上富庶,宠孩子却也不至于娇纵,不必让司机出马的时候,素来是明楼说了算要小少爷走公共交通的。

明台一脸苦巴巴的表情:“大哥,大姐问你什么时候回家?”

“你想让我捎你回家就直说。”

“真的是大姐,她一直在说‘怎么回事呀他,忙得连家都不要啦?’”明台努力模仿明镜嗔怪的样子。

明楼叹气:“最近案子多,晚上回家就太晚了,影响大姐休息。这段时间我都住这边公寓里。”

“好吧。”明台冲明诚眨了眨眼睛,“阿诚哥,刚没说完的我跟你微信联系!”

明诚笑着点头。明楼忍不住在心里嘀咕——阿诚现在工作很忙的好吗?

 

刷卡进所的时候,前台小姐迎了上来,告知明楼有位先生没有事先预约,但是在大厅等他很久了。

明诚朝大厅里张望,远远看见一人立在那里,在亮堂堂的大厅偏偏挑了个阴影处。那人个子不高,明诚看不清他的样子,只能看见他站得笔直的身子和右手拄着的一把黑色长柄雨伞。

“稀客啊。”明楼走过去不咸不淡打招呼。

那人转过身,一笑便露出一颗歪牙:“明律师工作繁忙,我只能找上门来。”

这是在怪他不接也不回电话了。明楼哼了一声:“我哪里有什么繁忙的,梁先生在万航公司高就,才是能者多劳。”

明诚正想着该怎么跟老学长打招呼,突然被明楼话里的冷意激了一下。

明楼回头冲明诚说:“你先去把下午记录下来的东西整理成文字版,文件袋里那些证据,该复印该扫描该分类的全部准备好,不用我教你了吧?”

诶?说好晚上教他整理的呢?明诚在脑海中极快地过了一遍明楼的话,迅速回忆了一下前几天看方恺整理证据的过程,大概明白了他的要求,而且显然现在的明楼,最好不要和他多说话。

“我知道了,您放心。”

明楼长长叹了一口气:“做完就早点回家吧。”

“那个小家伙是你的实习生?”梁仲春看着明诚的背影问。

“直系学弟。”

“好好带他。”梁仲春语气温和,“我们法律工作都是学徒制的,有个好的起点,在初入职场的时候有个好的老师,真的太重要了。走过的弯路,不希望学弟受苦。”

明楼打断他:“所以梁先生到底有什么事?”

“去江边走走吗?”

“我今天有案子要处理,没这个闲情逸致。”

“就冲当年同窗的情谊,明律师也不该把老学长拒之门外吧?”梁仲春伸手挡在明楼面前,“更何况……你怎么知道这次我不是来帮你的?”

明楼脚步顿住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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