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柠

坑底一躺不起,等待上帝抓起我的手。

【楼诚AU】方法论 - 21

*现代AU

前文请戳  20  ~

(鸡飞狗跳的一个礼拜,多谢剪刀手太太们的双十一电影帮忙续命!)

—————————————————


21

少年明台最近有些烦恼。

一来伙食费短缺又恰逢明镜出国,好不容易在家说了算的明楼说什么也不肯多给零花钱。二来他在迎新晚会上认识了外语学院的院花于曼丽,自视风流倜傥的明小少爷百般示好,奈何人家不吃这一套。

双重受挫的明台郁郁寡欢地找到明诚约饭,他阿诚哥精打细算又对异性颇有吸引力,大概在两个问题上都能给他指条明路。

明诚对追小姑娘这种事既没经验也没兴趣,索性避而不谈,倒是关于明台时不时大手大脚一把的公子哥习气,从骨子里表现出一股修正他思想的欲望。

明台认输,怎么早没想到明诚跟着明楼做事,潜移默化间必然养成没事就教育教育他的习惯,有过之而无不及。

说起明楼,明诚眼睛里都是光,叼着筷子自顾自笑:“明律师工作那么忙,来看你的频率还挺高。”

明台吃惊,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高吗?”他没记错的话,不就是送了一次来学校吗?这也要求表扬?

明诚理所当然地点点头,继续道:“你每周都回家,该收拾的东西就一次带齐,明律师来给你送也很辛苦。”

“哈?”明台被戳到了笑点,“阿诚哥,你随便打听一下,马上就能知道我们家在生活上丢三落四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到底是谁!”

明诚替明楼不服:“上周四他还来给你送衣服对吧?现在换季天气多变,你要想得周到一些。”

明台一句“上周四我们班级团建根本不在学校”刚到嘴边,突然福至心灵咽了下去,醍醐灌顶般明白过来。

果然,自己的感情虽然不顺,捉奸还是一捉一个准的。

自家大哥打着照顾他的旗号,明目张胆来看望阿诚哥,就这一条就够他敲诈一笔不菲的封口费,可以给曼丽好好挑个礼物。堂堂明大律师编这种不入流的借口,阿诚哥还当真了。爱慕使人愚蠢。

同样在爱慕中变得愚蠢的小少爷觉得自己相比之下简直聪明绝顶。

“是是是,我下次一定注意,再也不让大哥辛苦跑一趟!”明台从小擅长顺杆爬,又当借口又当挡箭牌,卖个大人情,旧账新账,看你以后怎么还。

明诚笑了笑:“这段时间学校里事情多,我马上就回去实习。”

“又去我大哥那儿?真的要一棵树上吊死?”

“不然呢?”

明台摇摇头,一脸不能理解。这么好的阿诚哥,非要想不开一头扎进死胡同。大哥早就被他归入了大龄剩男,居然还能绝处逢春。

 

回所前一天,A所所在的商圈周边道路交通管制,全所律师欢天喜地在两点半提前下了班,明楼出现在明诚宿舍楼下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一身睡衣顶着鸡窝头的明诚险些以为是烂俗的偶像剧桥段。

大四学生每周只剩下周三上午有课,由于是虚无缥缈的国际法大课又不点名,这课似有若无地存在着,反正明诚不去上。

他前一夜在床上辗转反侧,越发觉得实习之后回学校住是个糟糕的选择;可是现在再去明楼的公寓,一切都不一样了,缺一个开口的契机。

“阿诚,收拾好东西下来,跟我回去住。”明大律师一记直球。

明诚懵了片刻,文不对题挤出一句话:“……我还没换衣服。”

“我等着你,车停在篮球场旁边的树荫下。”

明诚认命地翻身跳下床。事情来的有点突然,可他不打算矫情兮兮说自己还没准备。

何况,他早就准备好了。

他要带的东西很少,男生的集体宿舍没什么可圈可点的生活用品,明楼那个空空荡荡的屋子也是一样。

日子过得单薄干瘪,不过是没遇到激发生活热情的理由,明诚突然开始畅想他把这个小箱子拖进明楼的公寓,从此要把那个地方变成一个家的样子。

“动作快一点。”明楼似乎听懂了电话那头漫长的沉默,轻笑着打断明诚翻飞的脑洞,“我这么早来接你,是因为今天下午正好有空带你去见个人。”

——好的,不是为了早点接去住啊。

明诚放下刚刚拿起的T恤和棒球衫,抬起肩膀夹住手机,利索地在衣柜里翻找衬衫和正经些的外套:“要见什么人?”

“许鹤,之前跟你说过的。我打听到他的情况,去堵他一次,聊一聊。”

——好的,不是去见明镜啊。

明诚转而把西装拿出来轻轻掸了掸。

“不要穿西装。”明楼洞若观火地补了一句,“这不是和客户的谈判,随意一点,少引人注意。”

明诚握着手机站在衣柜前发愁,哪有那么多品种给你选?

他还是穿着白衬衫和黑西裤出现在宿舍楼门口,松了颈下两颗扣子表达他的“随意”。

小白杨一样清俊的小孩儿迎着四点钟刺目的阳光站在那里歪头笑,然后看见车里走出了和他几乎穿得一模一样的明楼。彼此都花了些力气,才勉强忍住了大庭广众之下一个几日不见分外思念的吻。

至于明诚刚进副驾驶就被按着肩膀深深吻下去,另当别论。

 

这两周时间,明楼仔细比照了许鹤经手的图纸和万航公司当年提交给法院证明研发过程的证据,做了张详尽但一目了然的对比图表,卡着前段时间整理出来的陈炳报审批的进度,拼成了那个节能设备的大半条生产线。

他没有冤枉他们。

明诚坐在副驾驶认真研读这些材料,抽出一张数据传输记录:“这么明显的线索,怎么当年没有发现?”

明楼侧头瞥了一眼:“假的。”

“假……”明诚噎住,“这也太真了!看起来就像是明显处理过的记录,但是因为粗心或者量大等原因遗漏了一点蛛丝马迹,足以让律师发现端倪,也足以让心虚的人承受不起。”

“黎叔的手笔。”明楼嘴角弯了个笑,“这份文件任何没有效力,不过可以和其他东西一起拿给许鹤看看。”

“他现在怎么样?”

“他去那家公司之后就开始担任和原先工作毫无关系的虚职,头衔很高很好听,但没有实权。”

明诚摊手:“能被轻易策反的人,显然也是很难得到信任的。”

“他放弃了自己最熟悉的工作和领域,而事实上他失去的远远不止这些。”明楼有些遗憾地叹道,“背信弃义的人,最大的悲剧就是没有获利又永远失了信义。”

明诚把材料装回文件袋中:“您把这些都准备好了,还需要我做些什么?”

“帮我一起吓他,再适时煽个情。”明楼笑吟吟看着小孩儿对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他们在那家涂料企业旁边的茶餐厅里见到了许鹤。十多年过去,离开公司那会儿刚到四十的人,如今也已白了发根和鬓角。他漠然的眼神在看见明楼的时候,本能地躲闪片刻,顺着明楼走过来的步伐,眯起眼睛仔细辨认,终于了然地苦笑了一下。

“许先生,好久不见。”明楼端着面具一般的笑容,倾身向他伸出手。

许鹤把腿上的餐巾叠好,起身和这个他几乎看着长大却凌厉到他不敢相认的男人握手:“明……明律师,是这样称呼吗?”

“您随意。”明楼大大方方落座,“和从前一样叫也行,反正我贸然前来,也是想跟您聊点旧事。”

许鹤靠在椅背上,面无表情叹了口气:“当初离开公司是和令尊理念不合,其他的我什么也不知道,您不用在我身上花费力气。”

“您不知道?没关系,我知道,我来跟您讲讲。”明楼慢条斯理拿出眼镜,挂着个浮于表面的笑容不慌不忙擦拭,“阿诚,文件拿给许先生过目。”

许鹤还是那副老油条般什么都不在意的神情,捏着纸张一角斜着眼看,翻了几页面色便尴尬起来,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若无其事的表情。

明楼戴上眼镜,眼神被挡得更加看不真切。他自言自语似的接着说:“我知道得晚了些,好在还算全面。这是我给许先生的见面礼。”

许鹤的脸颊抽动了一下,冷冷道:“明律师,这……这又能说明什么?案子早就盖棺定论了,您揪着我的一两条传输记录有什么意义?您是欺负我不懂法律,这个算不得铁证吧?”

“您还真以为您从公司流走了那么多图纸,不会有任何一点记录吗?”明楼凑得更近些,压低声音道:“陈炳那边是怎么回事,我们已经很了解了,您觉得您还能撑多久?”

明诚闻言一惊,下意识去看明楼,捕捉到对方眼神里微弱的责备,立即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双方正在拉锯,每一环都非常关键,他很清楚陈炳那条线其实不明不白,明楼从许鹤下手,是因为柿子要挑软的捏,他们真正的目的反而是从许鹤这里挖到陈炳和安插在IT部门的那个人的信息。

眼见着这个名字让许鹤搁在桌上的手指缩了一下,明楼扯了个自信又讥讽的笑容来加持他拖长的语调:“我这边大礼还没来得及送,许先生就没有谈下去的诚意了。您在IT的同伴确实清理掉了不少信息,但这个,只是其中一条漏网之鱼而已。更何况,删掉的那些东西,您确定删得干净吗?”

许鹤不说话,也不和明楼对视,用漫长的沉默维持自己的抗拒。

明诚在心里偷笑,头一回看明楼吓人,倒不是欺负对方不懂法律,而是欺负人家不懂IT。

他看着明楼就那样好脾气地把玩着手里的钢笔,偶尔懒散地掀一掀眼皮去瞥许鹤的动静,斯文却危险,慵懒却迷人。

“怎么样啊许先生?”明楼把笔插回衬衫口袋里,“我没工夫跟您耗,这些年来没您混得好,可工作也是以小时计费的。”

许鹤整张脸都垮下来:“明律师什么都打听了,何必要挖苦我?”

“再给您一支烟的时间考虑考虑,等我回来,看看有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明楼起身,给明诚使了个眼色。小孩儿回瞪了他一眼,传递非常明确的信息——出去可以,不许吸烟。

 

气氛依然有点僵,明诚坐到许鹤对面,从他微微颤抖的手指下把一沓文件抽回来,一边整理一边说:“听说这些图纸里有不少是您的心血,以您当初的研发能力,在明达公司是翘楚。人靠着手艺和技能活着,总不会没有饭吃。”

“你参加工作才多久?太天真了。”许鹤冷笑。

居然还高估了自己的年纪,明诚带着点小得意撑场面:“我是天真,但是对于‘活着不容易’这件事,我的体会可不比您少。我比明律师更体谅您想往上爬的心情,但是人总要有个底线。谁都可能走错一两步,您现在站出来为时不晚。”

许鹤有些激动,声音也变尖了几分:“站出来?指认自己?指认万航?亲手毁掉自己的一生?”

明诚摆摆手示意他降低分贝:“您已经亲手毁掉了您的十几年。到今天,您还不相信是被万航利用了?”

“你们也是一样在利用我,我谁都不信。”许鹤哼了一声。

“许先生,您确实不懂法律。”明诚琢磨着明楼那种把真话假话都说得很有道理的架势,“明律师为了给您留面子,还没有向您出示他掌握的所有证据。靠那些东西,明达公司完全可以直接起诉您。在侵犯商业秘密这种案件里,起诉员工个人是再正常不过的。”

许鹤警觉:“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办?”

明诚满意地看着对方的抵抗一点点瓦解:“明律师念着旧情,给您一条退路,只要您做个证,说说清楚,就是万航公司承担绝大部分责任。您一身技艺,难道真要在这个小小的涂料公司里受制于人,困一辈子?这些话明律师不愿明说,您反而不领情,那谁都救不了您。”

许鹤坐得僵直,两眼无望地看着前方。明楼在那道空洞的眼神里走进来,半晌听到许鹤沙哑地问:“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TBC.)


小目录



评论(101)
热度(630)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雨柠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