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柠

坑底一躺不起,等待上帝抓起我的手。

【楼诚AU】方法论番外04

明大律师和明小律师的二十六件事


* 现代AU

* 一些工作和生活中无时间顺序的杂乱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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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ne & Only[唯一]

明诚的房东太太喜欢中国文化,在这个中国男孩身上,她居然有幸看到了自己想象中来自东方的“古典韵味”,比如,一直和哥哥写信。

在手机与网络方便快捷的当下,房东太太每每看见明诚在台灯下铺开信纸,都觉得这孩子像是书里穿着长衫的古代少年,笼着穿越世纪的那种沉静温润的美好。

她并不知道明诚起初觉得写信有多麻烦,多矫情,后来才口嫌体正直地频频回复。她只是感慨于中国人对亲情的重视,这孩子读一封哥哥的家书,居然关在房间里那么久,出来的时候还压不下那份喜悦,没事又会拿出来反复翻看。

兄弟情深,竟像是她年轻时和远在另一座城市的情人通信。

快毕业时,这个地址收到了最后一个来自中国的信封。小房客兴高采烈跑出来取信,一头扎进了房间里。

——这是多么古典、传统、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啊。房东太太深深感叹。

信不长,不过薄薄一张纸。

“阿诚:

最后一封信该给你写点什么,我着实想了很久。古人的家书质朴而浪漫,‘上言加餐饭,下言长相忆’[1],你快要回家了,真到落笔时,我却反而什么也写不出。

这一年来寄了那么多封,都是些平常琐事,和用微信也没什么差别。别人都说写信是为了说点无法当面启齿的话,趁着晚上难得感性,我也同你说几句。赶紧寄出,免得明日清醒之后,又觉矫作。

相爱是两个世界的相遇,从此彼此的生活空间和人生图景为之改变。你从那个微妙而持久的契合点上走进我的世界里,带着你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带着你的冰川、烈焰和星光。若要追忆相识相知的一二,哪是三言两语能写尽的。

我从事律师职业的时间很长,业务要求我们八面玲珑,四处周旋,可父亲毕竟是儒商,母亲曾经是大学教授,这种教育与熏陶,都让我身上脱不掉那点内敛自矜的书生气。相比之下,我的阿诚更懂得和各种各样的人相处沟通,明明很厉害,骨子里却温柔又谦卑。

你从小就在迅速地长大,到我身边后更是竹子拔节般拼命延伸。职场残酷,不进则退,纵然我多想给你弥补一段缺失的年少时光,不能如愿。海市是一个规则意识很强且运转成熟的城市,你渴望独当一面,早一些,再早一些,这种感觉我都懂,并且无条件支持你。

未来的路很长,工作量和压力或许都远远超过你的想象。所谓信仰虽是精神层面的东西,却也是所有行为的基础和源泉,希望往后摸爬滚打,你永远有新鲜感和好奇心去探索这个世界,始终守得住律法初心。

如今想来,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大千世界,若真有什么独一无二属于我的唯一,那便是你。

欢迎回家,我的小孩儿。”

 

P——Painting[画]

大四下学期,明诚的个性化选修还差两分,恰巧学校开设的一节油画入门和他唯一的必修排在同一下午,时间无缝对接,不必另外向律所请假。

当然,究其根本,明诚不得不承认是因为某个和暖的午后,明楼闲来无事翻出了少年时代学画的那堆工具,非要给他露一手。冬日几寸奢侈的阳光铺了半张画纸,亦温和地勾勒着明楼的侧脸线条,明诚看得心猿意马,突然就有了要学画画的执念。

一学期过去,以前从不曾握过画笔的明诚倒是在期末时拿出了一份像模像样的作业,经老师测评等第后,加了个画框送给明楼。

房子、湖水、树林、阳光,都是常见的景物,意境却也别致。明楼用挑剔的眼光仔细看了看,中肯评价:“色调和光线控制得还好,空间层次弱了点。”

“对一个新手不要要求太高嘛。”明诚自我感觉挺不错,“而且这不怪我,这幅是临摹,原作就这样。”

“嗬,要是你自己画,肯定还远远不如这个。”

“一学期只能学点皮毛,老师说这是上世纪三十年代的一幅民间油画,画得一般,我觉得好模仿。”

“上世纪三十年代?”明楼轻叹了一声,“你不该临这样的画,那时候兵荒马乱,这种风景油画背后寄托的理想之厚重,你怎么模仿的来?”

明诚点了点头,诚恳地解释:“我选这幅,主要是因为景致和你从前在巴黎郊区的那座小房子很像,我第一次看见,就想临下来送你的。”

“……那地方很美,湖畔旁,树林边。”明楼唇边浮起柔软的笑意,“可惜,十几年前的事了。”

明诚伸手拥抱他,伏在耳畔轻声道:“以后退休了,没有忙不完的工作,我陪大哥去找个这样的地方。”

明楼珍而重之地抚了抚那副画上的风景。百余年来,人们所追求的理想生活从未曾大变,不过是和你爱的、爱你的人一起,得一方净土与一世安乐。

“挂起来吧,我们一言为定。”

 

Q——Quarrel[争执]

关于那次争执是怎么发生的,明楼事后想想觉得根本不是什么大事,天知道他们怎么一句赶一句说到吵起来的地步。

原本只是周末闲来无事出去买东西,在一家写着“新店折扣,谢绝还价”的蔬果店里,明诚认为店家把价格蓄意抬高以招揽客户,几乎是习惯性地去砍价。明大公子站在一旁双手插兜,看了看并不昂贵的价格,在明诚和店家关于几斤水果的僵持里觉出了难言的尴尬。

“干嘛非要人家便宜些?”明楼一到家就忍不住劝,“就十几块钱。”

明诚满不在乎地把蔬果放进冰箱里:“大哥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平时能省则省。”

明楼摇头:“多花了这么多时间,我们家又不缺这点钱,何必呢?”

“土豪啊你。”明诚郁郁地还嘴,“大哥身边要是没人料理这些琐事,就像个无民事行为能力人。”

“你以为我以前是怎么活下来的?”明楼顺口呛道,“事实上就是浪费了时间还有点尴尬,家里买东西又不花你的钱。”

话一出口,巧舌如簧的明大律师便后悔透了。他们之间最敏感的话题之一,居然被他用如此态度提及,覆水难收。

明诚如他所料迅速回头,眼神发凉,声音也冰:“是我忘了,在这个家里,终究是我借了你太多钱。”

明楼赶紧伸手去拉他:“阿诚你别激动。”

“我没激动。”明诚侧身躲开,一双眸子甚至称得上冷静理智,说的却是气话,“我都记着呢,下半年出国要用的,住在这里花销的,当时给桂姨的,每一笔都不会少你……”

“阿诚!”明楼提了几分音量,厉声打断,“我们在一起多久了?钱都慢慢交给你管了,这些事情早就说清楚,你还要揪着不放?”

明诚崩得笔直,眼眶渐渐憋成淡红,一言不发立在明楼对面,像是两人相识不久的时候,那个倔强地护着自己一亩三分地的样子。

这是真的难过了,明楼只看了一眼便心底发疼。小孩儿不是第一次和他拌嘴,两人吵架从来都是不骄不躁不卑不亢,一二三点问题连着来龙去脉,前因后果逐一摊开,吵得像一场场风度翩翩的法庭辩论。

他只是害怕明诚拒绝争吵。

“阿诚,是我说错了话,先向你道歉。”明楼走近一步,声音放软了许多,见小孩儿面色松动两分,心平气和接着说,“我们都冷静一点,就事论事分析一下。”

他就着两人看待事情不同的角度,条分缕析铺开问题,一步步把这场对话拖到他们正常的争论方式上。直到明诚慢慢卸掉了那份僵硬,半晌轻声回应:“是我上纲上线了,对不起。”

“我非常赞同你勤俭持家,只是以后如果店家写了谢绝还价,你别再坚持。不是尴尬,是我……舍不得别人在后面议论你。”

明诚被他说得脸红,闷声道:“这个点勉强认给你,我改就是了。”

明楼欣慰地笑了笑,再次尝试去牵明诚的手,终于一把捉住:“有三点我们要说好。第一,主次拎清,生气归生气,话要说清楚;第二,你料理家中琐事辛苦了,我保证不再妄加指责;第三,你下次再这样拿还钱赌气,我也会生气的。”

“又要约法三章了?”

“各退一步。”

明诚无奈地叹了叹:“先安抚对方,再摆事实讲道理,最后提出要求——明大律师玩的一手好套路。”

“这可不是套路。”明楼看起来笑得非常诚恳,“套路应该是——当事实对你有利时,多强调事实;当法律对你有利时,多强调法律;当事实和法律都对你不利时,敲桌子把事情搅浑——你看,我都没敲桌子不是?”

明诚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玩笑话一出,是他们心照不宣翻过这一页的约定。两人静静对视了一会儿,明楼的肚子不识时务地咕噜了一声。

明诚噗嗤一笑,转身进厨房:“好了好了,我去料理琐事了。大哥口口声声浪费时间,不就是饿了嘛?”

“谁说的。”

又咕噜了一声。

 

R——Ring[戒指]

明大公子的求婚场合出现得很意外,计划中应该是深思熟虑且有浪漫氛围加持,可惜事与愿违,在家里难得的一次大扫除中,坐在卧室地板上擦柜子的明诚自己发现了装戒指的那个小盒子。

小孩儿捏着盒子穿过明大公子用完之后丢了一地的抹布,抬手冲他扬了扬,眉眼弯弯:“大哥,买了干嘛藏着?”

“为了等一个正式的时机啊。”明楼转过身,将拖把靠墙放稳,指腹轻轻擦掉明诚脸上沾的一点灰,“比现在稍微正式一点的时机。”

明诚低头瞧了瞧自己的格子棉睡衣和明楼的白色老头衫,忍着笑说:“抱歉抱歉,又是我不解风情了。”

“可不是?”

“我以为我们之间已经不需要这个程序了。”

“那怎么行,你的契约精神呢?”明楼把挽起的袖子放下来,又拢了拢散落在额前的发丝,试图显得庄重一些,“这是件大事,形成亲密关系意味着交付一定的隐私权、自由权、知情权,从此遵循诚实信用原则,互负扶养义务和忠诚义务,岂能儿戏?”

“嚯!您这一套比起婚姻法来,有过之而无不及了。”明诚笑得灿烂,整了整松垮垮的睡衣以配合他家大律师的一番高谈阔论。

但明楼显然不打算继续这种别扭的宣言,不知怎么想起小孩儿憋了那么久才愿意告诉他自己的故事,反倒冒出来一句抱怨:“知情权的交付,我们实在是慢了一点。”

“是呀,毕竟大哥当年还因为旧案和我生气来着。”明诚挑着眉反驳。

“哟,我可没有悄悄查你,你呢?”

“海市随便两个家庭的结合,都是千百万的资产交割,不做尽职调查吗?”

牙尖嘴利地胡说八道!明楼失笑:“很有底气嘛,今年红圈所大提薪之后,听说某些人年薪25万了?”

“承让承认。”明诚微微颔首,抢在明楼之前打开戒指盒,“说完了吗?我准备求婚了。”

明楼劈手夺过盒子,眉眼却愈发温柔:“我买的,少占便宜。”

他们不约而同收了笑意,仿佛连言语都显得多余。屋中灯火和窗外月光一同盛在眼波中,浅浅一弯,彼此沉溺。

是无主物,遇到了先占人。

是把所有权交给你,排他,对世。

是无需什么场合,什么承诺,就当送你个小礼物吧。顺便说一句,我愿意。 


[1] 出自汉诗《饮马长城窟行


TBC.

写这种段落式有点苦手,想看评论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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